白白净净,清清瘦瘦,高高挑挑,精精神神,这就是常德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、美术家协会顾问张弓给人的第一印象。耄耋长者,一介书生,言语无多,慎行其事,常常透出一股仙风道骨之气,似入超凡脱俗之境。
担任常德市书协主席16年,作为当今湖南篆隶书法重镇的张弓,和同道们在一起,讲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:书法太难了,写不好啊。张弓对自己的要求几近苛刻,近期常德市将与北京朝阳区举办一次书法篆刻联展,张老一幅大篆长联竟先后创造20遍才稍感满意,这是一种对艺术高度负责的执著精神,这是一种令同行们肃然起敬的创作态度。按实力和名气,张弓应是著作等身之辈了,可偏偏没有出版一部书、一本贴,当领导和朋友催其出书立传时,先生总是说:“拿得出手的东西还不多,正在学习呢!”果真拿不出手吗,翻开张弓自己用相册本剪辑的书画印集,用“震憾人心,叹为观止”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,先生遵从“博观而约取,厚积而薄发”的古训,遍临甲骨、钟鼎及清代邓石如、吴熙载、吴昌硕等大小篆,张迁、乙瑛、礼器等汉隶,简牍、帛书和伊秉绶的隶书,草书以章草入手,后取法书谱和王铎,行书习临二王、米芾,楷书则以多宝塔、勤礼碑为范本,在博观的基础上,善于约取,提要匀元,对篆隶的专攻,达到出神入化之境界。先生绝不泥于古、囿于法、拘限于古人堂庑之内,他在咀嚼和消化传统精神的过程中,着力寻索其经世致用的内核而加以光大,即使是作追求个性的努力,也不屑把自己定型于一个面孔。这可从集子中的多幅篆隶、行草作品中感受到。先生的篆刻艺术古拙高雅,自然天成。其山水画作受扎实书法功底影响,传统章法和笔墨表现力极强,而且还善于运用矾胶、洒点、拼贴等现代和西洋画光影明暗等手法,匠心独运,别具风貌。
拿现在的说法,张弓仅有中专肄业文凭,那还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,12岁的张弓就读于长沙私立华中高级艺术师范,与国内省内名家周令钊、李立、易图境、王戆山、黄铁山或为同学或为校友,读书两年余,后因长沙失守,中途缀学,远逃他乡,后在老师的荐引下,在乡下小学兼教美术课,业余时间帮粮局用小楷抄粮册,正好用其所长,乐得有饱饭吃。临近解放,张弓作为特长兵,投笔从戎,直到1953年转业地方,漫长生涯从事文艺团体舞台美术工作,舞美其实是从布景设计、制作到灯、服、道、效、表、导演无所不干,件件捡得起,样样拿得下。“文革”期间,张弓和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被遣送老家浏阳劳动改造,寡言少语的他,也不怨天尤人,而是把所有空闲时间用来习画临帖抄书谱,反倒让造反派揪不出多少小辫子,特殊年代,技艺大增,对于张弓,真可谓:事事难做事事做,笔笔难成笔笔成。
作为本土文化艺术界名贤,张弓的离休生活似乎比在职时更忙了,除了担任髡残书画研究院首任院长,兼任湖南文理学院客座教授外,还继续为中国常德诗墙的扩建工程贡献才智。平日里,书画界有什么观摩、写生、点评等活动,一个电话过去,张弓自背行囊,准时到场,完事后给主事者招呼一声,便自个儿坐公汽走了,来去匆匆,寻常事为。张弓虽年事已高,却从不孤芳自赏,而是修身种德,崇尚澹泊,奖掖后学,不遗余力,索画求字,有求必应。书协现任主席胡安民有诗云:“风致清癯天赐与,望之疑是上仙人”。恰如其分。(何首旺)
张弓书法作品
(编辑:朱炼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