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这青砖黛瓦原木门窗的两层楼
和我二十五年前在这里拍毕业照时一个模样
不一样的是它现在门窗紧闭没了店牌
像一个夕阳下瞌睡的老人默默无语
昏暗的灯光照着它门口低垂的蛛网
蛛网上挂满陈年旧事
我仔细翻寻着
却没找到一丝我风华正茂时的痕迹
老照像馆其实不老
它身边雉堞斑驳的城墙更老
城墙其实不老
它脚下岸石嶙峋的河流更老
河流其实不老
它远方天幕上无精打采的星星更老
早生华发的我其实不老
因为二十五年后我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
物理学公式表明
无论我爬过多高的山涉过多深的水走过多远的路
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功都是零
河水依旧东去
我依旧要远行
任凭雨大风狂
我明天依旧要埋头赶路
也许在某个风雨飘摇的黄昏
我会再次邂逅这久违的照像馆
我想那时它周围鳞次的新楼一定会告诉我
照像馆真的老了
